Vips A Vous. Mei You Zhen Zheng De Hei
愿文： http://tw.myblog.yahoo.com/samhain-deGaul/article?mid=3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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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時裝週剛結束。新月日。關站謝幕。
所有的精品品牌都有自己的VIP。定義不一。
VIP大抵都會有一些好康。
我對我的VIP讀者當然也有小小的義務。
（地方派系生存守則第一條，就是：『要怎麼對自己的支持者交代？』）
寶塚 Top 的退團啊，總是讓人有很多的感觸。
同一條路，走了二十年，從沒人理你，到禮物收不完。
可是卻只有你自己知道，這二十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要退團，得想一下 FC 的心情。我很久沒講寶塚了。）
王文興說讀者有四類，他只選一種。我亦然。
所以，這是給我並不認識（大概也永遠不會認識）的那一百個人的「一個說法」。
我承認我是「無情無義」（有啥不對嗎？）的人，
我只對我的支持者「有情有義」（其他三種讀者，在我的眼中，都不存在。）
當然，我跟「我討厭」「也討厭我」的人，更是互相沒義務，所以我從不管他們的感受。
我的三十年選舉場人生習得的功課，讓我非常明白一個事：
最忠誠的支持者的心情，總是最常被輕賤犧牲。（不分政黨。）
糟糠妻若不在發達後病死，最終大概也會被棄。（偶棉的國父做了好示範。）
我早說過，你得是宋美齡，才能免於被拋棄的命運。
利益未曾湧現時、災難未曾降臨時，永遠不會知道 what is real.
但是，「總還是有真的」，真的有。沒有「真正的黑」。
希拉蕊上次角逐初選失敗後，在她第一次選舉時辦第一次募款餐會的地方，
辦了一個小募款餐會（每人只有 $75），我朋友跑去了。
（說還跟每個人握手，可見人不多，我去過很大場的，故而這場對希拉蕊來說，應該是很淒涼。）
希拉蕊說，今天，還願意來的，都是非常真心的支持者（敗選沒朋友，我最了解了）。
她今天回到這個她政治生命的起點處，以及她最初的支持者，再重新開始。
（要是有看當初初選末期，報紙專欄是怎樣在挖苦她的「堅持戰到最後」，
應該就更能了解，這場餐會是什麼樣的意義）
我朋友（是個女強人）感動得要死，回來跟我講，希拉蕊真是「史上最強」女人。
大概只有VIP才知道我花多大的力氣才終於又能站起來，並且終於能夠開始移動。
對我來說，VIP就是指，
在品牌剛建立時，還不知道東西到底有沒有價值時，
會不會三天就倒店了，不知道設計者到底會不會紅，
什麼都不知道，就傻傻的一直買下去的那種客人。
這個嘛，去寶塚劇場門口看幾回就知道，
在你只能上場唱一首歌的時候，就來出入待的，才是真的。
就算有一天變成Top 了，還是走一樣的路上班，你或許還會記得，
十年前，在你還是三番時，就坐在這邊等你上劇場的那五六個人。
你或許現在五六千人裡一下子尋不著他們的身影，不過，你記得。
品牌很大了、被光刺到或閃到的、看了廣告的，
這種就跟男人有錢有地位才來的女人一樣，隨便揀都有。
我是不稀罕。
（能花錢得到的，再「貴」都是便宜貨。這我也講很多次了。）
由於我偏好收 2c 而不是收兩鎊，所以我總是很窮。
而且還被我學妹嘲笑說，你總是只能跟人共患難而已。
（對，所以關係越少越好。都沒好事。）
關站的原因幾個：
該講得都講了。不想要為了繼續「經營」而不知道在寫瞎米。
我不是在做 pret-a-porter，haute couture 是一種創作，不能隨便，
客人可以不喜歡，設計師自己卻不能芹菜敷衍交差算數。
可以因為江郎才盡收攤，不能因為反正掛名就會有人買，就隨便了。
再寫下去，就會變成我討厭的「偶像」。
我討厭「意見領袖」，我更不想變成這種東西。
變成這種東西，還會有麻煩天上掉下來。
趙少康剛發生過衰小事（不講實話就不是自己，講了偏偏就帶衰自己），殷鑑不遠也。
最主要的，我不想再度變成半公眾（或公眾）人物。
生在什麼樣的家裡，沒得選，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就是自己的問題。
第一次跌倒可以說無知，第二次還能說不小心，第三次，就該去切腹了。
不想要變成每天都說不想選，卻老跑出門搏版面的政客，
成天說夢想有低調清靜的生活，卻每天都在噗上養粉絲。
一言以蔽之，不想變成我自己討厭的那種人（還很多種，我討厭的種類太多了）。
而且，只有是踩在底層時，你才能見到何謂「真實」。
我的經驗告訴我，當你是某米人時，有「用處」時，
同一個人，你看到的「臉」跟你是小鈴薯時的「臉」，常常不一樣。
人追逐「利益」而壓抑「好惡」的能力，其實常常比自己估計的還高。
（這或許是為啥我的朋友大多都是家庭主婦的原因吧。）
何時停筆，是學問。會畫的人就知道。
我雖然看起來是「寫字」，但我是在畫畫。
一張畫完成了。可以重新開始畫另一張，卻不宜在同一張上又亂補一些怪東西。
我一直認為我在開西西里的小橄欖園或者波隆那的小鞋廠。
賣一瓶 40 塊的 Balsamic ，還跟客人說，笨蛋，誰叫你不照手冊的步驟使用，吃不出差別，活該。
我開那種會把「麵包怎麼是冷的」的客人趕出去的 GY 法國餐廳。
我雖然很崇拜 LVMH式的行銷法，
但是我更喜歡買 ManasLeaFoscati 的手工鞋，
總宣稱每一雙都是在師傅的「義大利熱情」中完成。
從巧克力到鞋到披薩達人的手工披薩，
瞎米都是 the passion of Italy。所以，總是很難變成連鎖店或大量生產。
有 passion 跟夠嚴苛的自我挑剔，才算是「創作」。
正是因為一天只寫三十字，二十年才出一本書，所以要嚴格挑讀者。
我很討厭那種把「散見各報的文章」蒐集起來集結成書的這種鳥書。
一篇文章要賺兩次（稿費一次，版稅一次），實在太超過了！
最討厭「壓榨」自己死忠支持者的作風，因為知道他們一定會買單， 所以就隨便。
但是，即使是「絕不以客為尊」的小小店，也還是有「嫌客人來太多」的時候。
創作總是有極限（廚師堅持一天只能賣四十份的餐廳），
我常講的，一個科系，要是到高中生也知道是「熱門」時，就是已經到顛峰了。
超過顛峰，往往就會是媚俗化平庸化的開始。
Silvia Fiorentina 是我這幾年迷上的鞋。
我第一次遠遠看到這鍋線條時，就知道「下半生註定會相伴」。
這個「品牌」沒有 logo 沒啥有趣的顏色沒有奇特材質沒有「設計」，甚至沒有店。
（但我知道他們的鞋廠是哪家。）
你得祈禱 Bergdorf /NM 的 buyer 不要腦筋突然打結，決定下季不再下訂單。
雖然沒有 logo，雖然是最平常不過的 pumps，但是，我遠遠的一眼就被閃到。
你到底是要做「成衣」還是「訂製服」，在你進服裝學校時，你就得決定了。
我這一年多來，常常蹲在大西洋邊看海洋跟日出。
將近三十年，在選舉場觀察到的人生百態（看國民黨倒台，看民進黨倒台），
很夠習得什麼叫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一課，
以致於總是覺得凜冽的海風跟清晨的寒意，竟比人世溫暖。
只是，經過一條很可怕的路，是為了看到「真的」時，可以一眼辨識出來。
這是要跟 VIP 分享的。
也就一個人生的態度而已。
「邂逅」如果有意義，即便從來沒有「面對面」交談過，還是會成為永恆。
交換的若都是垃圾跟大便，那天天在臉書MSN噗熱烈交談，其實還是空的。
Jean Paul Gaultier 在愛碼士的最後一場秀（前兩天），非常的驚心動魄。
一個非常美麗的告別。
愛碼士的「過去」跟「未來」，在「現在」環繞著老頑童。
三個時間同時被捉置在同一個時空上。
The future is open.
這是JPG畫的「愛碼士的時間軸線」。
如密特朗在巴黎劃下的那一條法蘭西時光軸線。
這真是非常美的一個句號。『句號』，是一個圓，也可以說是「零」。
The beginning & The end。
日落是為了升起時更絢爛，退潮是為了激起更高的浪花。
今年夏天的最後一天，我在飛機上，看著大西洋離我越來越遠。
現在與你道別，是為了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能再度與你相遇。
JOURNEY， LV最了解。
（所以不用再跑回來看看想說會不會改變心意，不要再把這事放在心上。就是沒有了。
Merci et Adieu. ）
PS.
我雖然惡名不少，我也懶得澄清啥，但是，有一點壞名聲，一定要鄭重的洗刷。
『我沒有歧視女性』，我對女人跟小孩都很好。
很多人愛幹醮我「態度惡劣性別歧視」，我一定要說清楚：
如果你是美女（或小孩），再蠢再白目，我都會忍耐。
沒頭腦又沒外表，個性差勁又GY（這樣我跟我自己來往就好了）。
恰北北又不去當呂秀蓮，那你是要指望人家給你啥好臉色？
跟「溫柔體貼有品味的美女」當朋友，是天賦人權。
我對女人跟小孩都很好，這一點要說清楚。